极夜无昼

我要写出世界圣经【自豪

竹枝曲【上】

标题和内容并没有太大关系。



竹生南国,其叶茂茂。
雨润而发,其枝葱葱。
碧竹美兮,在彼之庭。
碧竹秀兮,悠悠我心。




那只狐狸是他在山间救下的,并不娇小的一只,白色的毛粘着不少血污,从体型看大概已经成年了,也不知受了怎样的威胁才会惊慌失措到摔下山崖,还好巧不巧的正压在他早就视为囊中之物的接骨草上。

救还是不救?这是个问题。

不救?那似乎有悖于医道医德,若传出去,怕是又要被那些迂腐之辈嚼舌根了。可他堂堂善恶怪医,又何时在意那一点身外之名。况且这山上万物皆有灵性,谁知道这狐狸是不是妖修之流,谁又知道这狐狸是不是惹了麻烦事,救了又有谁知道会不会有仇家寻上。如此一想,那不救的主意,大概是尘埃落定了。

——————至少在他傍晚下山,背篓里空空如也,除了一只半死不活的狐狸和几株接骨草的时候,他一直是这么想的。

虽说人兽不能同医,但他是何许人也?竟硬生生地凭着几本残破的医卷,将那狐狸从生死边缘拉了回来。

“要是连我都救不了你,那想必你也是命数已尽了。你就自求多福吧。”

他毫不留情地扒开狐狸紧扣着的嘴,将那一碗焦褐色液体径直灌下,随意将碗置在一旁,想了想最终还是不情不愿的往那碗里盛了点米汤,又想了想,叹了口气,又往那汤里丢了点肉片。

我真是好心。他想,看了眼那像死了一般的狐狸,伸手戳了戳那畜生的额头,指尖传来的是柔韧的触感。他还不解气,一边点着这畜生的头一边骂道:

“你若死不争气死了,可别怪我剥了你的皮,刮了你的肉,碎了你的骨拿去集市上去卖,说不定还能值几个草药钱。”

不知的确是他医术了得可以医死人肉白骨,还是那狐狸的确命硬,在晃晃悠悠了一晚上之后,第二天那狐狸便活了过来,顶着一身跌打骨伤满屋子乱窜,满院子追着他养的几只鸡跑,怎么叫都不听,硬生生地气的他抓起手边麻沸散便朝那狐狸奔去,非将那畜生灌到两眼发白口吐白沫才罢手。他拎着那半死不活的狐狸的后颈毛,将它一路从院子里拎回了昨晚放置它的地方,那用来盛汤药的碗里的米汤一点没少,只是那几块零星的肉片倒是被捞了个干净。他被气的笑了起来,心想着果然是不识好歹的食肉畜生,便将那畜生放回了原位,便背对着那狐狸开始清点药材起来。

清点着清点着,他便萌生一股异样感。这狐狸看似在他屋里闹腾得凶,但却没有伤及他屋里任何一件值钱的勾当,除了打乱了他几株药材的排序,实际上造成的麻烦并没有看上去那么严重。他又朝院子看了看,发现用来种自己宝贝人参的那块地也没有受到那狐狸的“临幸”。他惊异地看向那狐狸,而那狐狸也不知什么时候转醒了,睁着一双蔚蓝的眼睛可怜兮兮地望着他,那眼里是十足十的委屈。

他这才发现那狐狸竟是少有的蓝色眼睛,和着狐狸天生的上挑眼竟有着几分媚意,再配合着它那一脸委屈的神情,竟硬生生激起了他少见的同情心。他叹了口气,暗骂自己也怕是过久没和人好好打过交道,竟同一只狐狸计较起来了。再抬眼时神情已柔和了不少,他伸手,略带歉意地揉了揉狐狸毛绒绒的脑袋,说道:

“你是狐中君子,我却以小人之道待你,是我的过错。只是你现在有伤在身,又因血出而虚,不宜腥荤,只得先委屈狐兄几天了。”

他看着那狐狸从纠结趋于绝望,最终认命地低下了头,闭着眼赌气似地扭过头不去看他。而他也没憋住,最终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又用力揉了揉狐狸的头,惹得那狐狸恼怒似的用尾巴抽了两下他的手,却又换得他更加放肆地笑了起来。

那狐狸终究被他的笑给惹恼了,从桌上一跃而起,像一道白色的剑光,径直蹿到了他的身上,爪子扒着他的围巾死活不肯撒手,那架势颇有人的模样。但那狐狸像是斟酌着自己“狐中君子”的身份,也不似寻常兽类张牙舞爪,只是一双蓝色眸子牢牢顶着他,眼神是不知装出来还是本身就有的凶狠,阴测测的,倒也有些瘆人。

他也学乖了,懒得同一只狐狸计较,拉了几下见无法将那狐狸从自己围巾上扒开,就顺势将围巾解开,一边解还一边口头调笑着,说道:

“人家都说救了狐狸,狐狸会变成美人来报恩,你教养这般的好,怕是变成大户人家的闺女来嫁给我,我也不会怀疑吧?”

那狐狸像是没听懂的样子,歪着头,一双眼瞪得老圆,怔怔地盯着他的脸。他好心情的将那围巾连同上面的狐狸一起放到了桌上。那狐狸像是终于反应过来似的,从围巾上轻巧地跳到一旁眨了眨眼,依旧是盯着他,只是眼里少了点凶狠,多了点思索,像是在想着什么。

突然那狐狸又一跃而起,借着自身的重量径直地撞到了他的身上,他猝不及防被撞得一个重心不稳摔倒在地,摔得他脑袋嗡嗡作响,好半天才缓过劲来,而那畜生也趁机爬到了他的身上,稳稳地坐在他的肚子上,歪着头一脸无辜地看着他。那委实的重量压的他呼吸困难,正欲发作,那畜生却在这时刚好底下头来,用它狭长的嘴的前端,轻轻地碰了碰他的嘴,末了还伸出舌头,轻柔的舔了舔。

轰———!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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