极夜无昼

我要写出世界圣经【自豪

【信邦】为龙

*属于突发奇想的产物;
*白龙吟韩信+人类韩信*刘邦
*可能有点虐
*历史有涉及
*ooc属于我,他们属于彼此
*此文送给一直陪我玩游戏的将军@李建国 爱她么么哒




一.



其先,刘媪尝息大泽之陂梦与神遇,是时,雷电晦冥。太公往视,则见蛟龙与其上,已而有产,遂产高祖。



刘邦生来身上就有一条龙型的胎记。
那真是一个相当大的胎记,从他的大腿根开始,龙尾盘旋其上,往上是龙身,将他大半个身子都绕了进去,龙头位于他的心口处,龙口大开,像是要将他的心脏吞进去似的。而这也是一个相当栩栩如生的胎记,像是出自某位写实派画家之手,龙鳞参差可见,龙爪尖利有力,龙身曲度优美,仿佛下一秒就能从刘邦身上滑下来一飞冲天。
这胎记是刘邦打娘胎里带出来的,当年可惊呆了病房里若干医护人员,他也就因此落了个和他祖宗相同的名字。当然,刘邦并没有对此有什么不满,毕竟他身上是一条拉风的龙而不是他祖宗大腿内侧的七十二颗麻子,既不影响他的穿衣,又能拿出去哄哄小姑娘,他何乐而不为呢。


“这可不是什么好东西,会给你带来灾难的。”和他同岁的张良曾这么说道。那是他们还只是两个初中生,活在中二的年纪,同级生们对身上有条龙的刘邦都带着点奇异的敬畏。唯独张良,这个从小和刘邦穿一条开裆裤长大的张子房,对刘邦说了这样一句称不上吉利的话。
“那张大师觉得这灾难该怎么化解?”刘邦自然是没把这句话放在心上,叼着根棒棒糖一甩一甩的,眯着眼看着坐在他旁边的张良问道。
“没法化解,”张良说道,推了推他那副没什么用的单片眼镜:“这是你自己做的孽。”
刘邦皱了皱眉不知道该说什么,只好堆上一脸笑伸手揉了揉张良一头花白的头发,心里暗暗诅咒这崽子迟早全白头。



日子就这么一天天的过去了,刘邦带着他身上的龙上了高中考了大学找了工作,一路不算顺利也不算坎坷,张良说的灾难迟迟不见,那家伙的头发倒是真如刘邦所想全白了。年少时说的话像是烟一样悄悄散在了岁月的天空中,等到某年某月某人想起时,已经迟迟找不到痕迹。


“如果没记错的话你今天二十七生日吧?”张良说这句话的时候刘邦正在把最后一口泡面塞进嘴里。他含糊不清地应了声,从泡面碗里抬起头来,泄气似地把碗往前一推,看着面前已经收拾好公文包的张良,拉着一张俊脸几乎是哀叹道:“是啊,要不是总公司突然要调个小崽子过来,你邦哥早出去浪了,那还会沦落到在生日那天加班的地步。”
“公司要调新人?”张良皱起了眉,表情有些阴晴不定,刘邦看在眼里,想着大概这又犯了张大师的某条禁忌,面上却堆着笑,说道:“是啊,叫韩信,估计明天就会过来。”
张良没接话,转身打开了他办公桌的抽屉,翻找了一会朝刘邦甩了个盒子,刘邦接住,打开却发现是一块玉,看不出品相,只是那幽绿色的色泽隐隐地透着诡秘,不像是普通的会放在橱窗里展出的饰品。
“生日礼物,”张良说道,关好抽屉起身看向刘邦,表情里已经没有了刚才的阴霾,有的是一如既往的淡然:“加完班赶快回去,别过零点。”

“哦,对了,如果这块玉碎了,记得赶快去找店家修补,地址就在盒子里面。”




刘邦再次从文件中抬头已经是十一点整了,他伸了个懒腰,揉了揉自己酸痛的眼睛,随意巴拉了一下散开在办公桌上的文件,起身抓起了放在一旁的公文包。车在早上出门时抛锚了,现在正在维修店里,所幸公司离地铁站比较近,现在去大概还能赶上末班车。最后检查了一遍该带的东西,刘邦将视线移到了张良送的那个盒子上,犹豫片刻,最终他还是伸手将盒子拿起,装入了他的公文包内。
过生日还送人这种东西,难怪子房到现在都找不到女朋友。他嗤笑一声,想道。

夜已深了,马路行人寥寥无几,只能依稀听见远处烧烤摊的声响,依稀参杂着啤酒瓶砸地的声音。路灯安静的亮着,洒下一块又一块橙黄色的光斑,刘邦一边走着一边漫无边际地想着什么时候约几个朋友出来撸个串什么的,就这么不知不觉地走到了地铁口。

进了地铁站仿佛到了另一个世界,所有声音都在在刹那间消失了,连平时广播站的机械化女声也一并不见。暖橙色被刺眼的镁白所取代,大厅里刷卡的“滴”声是那么刺耳而突兀。下楼梯时皮鞋底与楼梯敲击发出清脆的“啪嗒”声,一声接着一声,伴随着机械运作的几乎微不可闻的嗡嗡声,在这空旷的地铁站中回响,像是有谁用着同样的步伐跟在自己身后一样。

啪嗒,啪嗒,啪嗒啪嗒——

啪嗒,啪嗒,啪嗒啪嗒——


刘邦没理由的有些心慌,他带着莫名地慌乱将耳机从公文包里扯出,飞快的连上手机,打开音乐播放器,随意点开了一首歌,直到熟悉的旋律在耳边响起他才稍稍地有些安心。他抬起头盯着地铁电视已经漆黑的屏幕,手指不自觉地交缠在一起搓揉着。他心想自己多大的人了还会因为这点小事自乱阵脚,说出去怕是会惹人笑话的。
地铁悄无声息地滑入了车站,刘邦拿起放在一旁的公文包上车找了个位置坐下。虽是末班车,但车上还是有少许乘客,那千篇一律的麻木而疲惫神情像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这大概是坐这班车的乘客的唯一相同之处。刘邦想,麻木的大脑无法思考自己脸上是否也是有如他们一般的神情,抬眼看了看地铁上的电子显示屏。


23:35.

零点之前应该能到家。他想,加班所带来的疲惫让他没心情打开手机娱乐一下,而耳机里传来的音乐声过于和缓,让他有些昏昏欲睡,于是他索性闭目养神了起来。
地铁在黑暗的隧道中穿行,像是在深海中游行穿梭的鱼,隧道中规律的闪过的一盏盏壁灯在车厢中投下一道规则道光影,车停,车开,然后一切重新运行起来,只是依旧是无声的,静谧的。



铛——


突然,不知从哪里传来的钟声唤醒了原本已经有些昏昏欲睡的刘邦。那钟声是那么悠远,像是从远处敲响的;而那钟声又是那么清亮,不拖泥带水,干干净净的一声,连回响都没有留下。


铛——


又是一声钟声炸响,只是这一次近了些,声音也大了些,惊得刘邦差点滚到座位下,他一把扯下了耳机,心想自己什么时候下了这种风格的曲子。可是当他拿出手机想看看曲名的时候,才发现他的手机早就没电关机了。


这是怎么回事?


铛——铛——


那钟声更近了,更大了,也更急促了些。刘邦小心翼翼站起身,慢慢地转头四下打量了,发现这节车厢里不知何时只剩他一个人了。他颤抖地深吸了一口气,重新坐回了座位上,手用力攥紧了放在身侧的公文包,随时准备逃离这辆诡异的车。
不知从哪里溢出的雾气静悄悄的在这节车厢里弥漫,开始还是稀薄的,渐渐地愈发浓烈,而车顶上的灯也仿佛被这雾气侵蚀一般开始闪烁起来。窗外不知何时已经一篇漆黑,列车运行的声音消失殆尽,听觉中只能依稀听到电流的噼啪声,视觉所见也只有那被灯光染得愈发洁白的雾气。


铛——铛——

在那愈发逼近的钟声又一次响起后,顶棚的灯终于耗尽了最后一丝生命力,一声咔嚓后车厢内彻底的陷入了黑暗之中。阴冷夹杂着粘湿的触感一同向刘邦袭来。他徒劳地睁大眼睛,反射性的四下张望,可视线所及处唯有黑暗,他听到了喘息声,短而促,在这寂静的车厢中突兀而刺耳,片刻后他才意识到这是他自己的喘息声。
他怕的不行,颤抖的双手几乎抓不住公文包,他干脆闭起了眼睛,用抖的像筛子一般双手捂住了耳朵,也不管对错,观音菩萨佛祖爷爷阿弥陀佛上帝保佑一并念了出来。


铛—铛—铛—铛—铛——


那钟声又响了起来,不同于先前试探性的声音,又快又响,几乎是贴着刘邦的耳朵敲响的,而敲钟人似乎用尽了全身力气再敲那口钟,震得刘邦脑袋生疼,他不由自主地将耳朵又捂紧了些,牙关紧咬,可这只是徒劳,那钟声像是从他脑袋里响起的,无论他怎么捂紧耳朵都无法阻止这震耳欲聋的钟声传入。
雾气里像是有人在窃窃私语,隐隐地夹杂着铁器的碰撞声,马蹄点地声和锣鼓齐鸣的声音,还有高喊的口号声,仿佛金戈铁马踏雾而来。

雾里似乎有人喊着他的名字,叫他君上,语气温柔,恍若恋人般的低语。

刘邦不知道,他头疼欲裂,没那么多精力去在意那么多,直到这发疯一般的钟声停止。他耳朵里嗡嗡作响,眼眶湿润,手心里都是汗,头发也早就湿透了,绛紫色的发丝紧贴在光洁的额头上,不用想他都知道自己现在是怎样一副狼狈的姿态,可他也没有精力想这些无关紧要的事情,怎样离开这里才是他现在应该想的,可是他无法思考,那钟声大概震碎了他一部分理智思考的能力,磨钝了他的感官,他觉得自己好像被冻在了一块冰里,阴冷的感觉蹿遍了他全身,他坐在座位上大口喘息,朦胧中记起地铁门上似乎有挂紧急逃离时用的锤子。
他伸手抓住座位旁的栏杆,用尽全力才没有重新跌回座位上,疲软的腿几乎支撑不住他全身的重量,视觉受限让他每一步都迈的小心翼翼,伸出的手在前摸索,他太过于关注眼前的未知,以至于忽视了他身后,那双缓缓睁开的,如火焰般的红色眸子。

嘀嗒。

水珠落地的声音在这小小的空间中显得分外明显,刘邦还没反应过来时,最后一声钟声就炸开响来,那声音是如此洪亮,以至于将车厢都震得抖了抖,刘邦显然没有料到这个变故,一个不稳重重摔倒在了地面上,疼的他呲牙咧嘴,生理性的眼泪终是不自觉地流了出来。而在最后一声钟声响过后,顶棚上的灯又亮了起来,闪了两下,终究是没有再暗下去。
适应了黑暗的眼睛突然暴露在灯光下刺激得他睁不开眼,只能条件反射地伸手去挡,他眯着眼模模糊糊感到那雾气也不知觉的散去了。
一切恢复正常了吗?他摇了摇头,想让自己头脑清醒点。不知道,那阴冷潮湿的感觉没有散去,反倒愈发明显,像是冷到了他的骨子里,让他不自觉地想缩成一团。

“真是狼狈啊。”

低沉的男音突兀地响起,刘邦顺着声音向前看去,下一秒却瞪大了眼睛说不话来——

——他面前的红发男人满身血污,身上被插着数根竹竿,从刘邦的角度能清楚地看到那男人的血是怎么缓缓沿着竹竿一点点地滴在地上的。男人站着,腰背挺得笔直,仿佛并不在意身上的伤口,他一头红发散落着,叫人看不清他的脸,更不知道他是什么表情。

然后那男人跪了下来,他这一举动明显牵动了身上的竹竿,更多的血液随着他的动作涌了出来,争先恐后的滴落在了地面上。刘邦倒吸了一口冷气,条件反射想要往后躲,可是下巴却被那人伸来的手牢牢攥住,那冰冷的温度不似常人,像是从冰窖中出来一样,惊得刘邦一抖,开口想要说些什么,可是对方却加大了手上的力度,疼的他嘶了一声,除了吸气什么都说不出来。

“嘘,”那人说道,语气平淡无波:“信可不想再听到君上说的任何话了。”

那人强迫刘邦抬高视线与自己对视,一双艳红的眸子牢牢的盯着刘邦,透着七分狠戾,三分恨意,或许还有些别的刘邦读不懂的东西,那冰冷的视线像是蛇一样随着他目光缓缓的在刘邦身上游移,带着刺骨的寒意。
“君上,”那人又开口了,仍是平淡的语气,脸上带着些许笑意,但却隐隐地透着些暴风雨来临前的平静的意味:“信终于寻到您了。”一字一句,几乎是咬牙切齿。


你是谁?这三个字卡在刘邦的喉咙里噎得他生疼,甚至胜过了他下巴的刺痛。那是种刻在骨子里的疼,像是谁的名字刻骨铭心被牢牢印在心上攥在手里却又被时光打磨填充直到连伤疤都找不到,又像是一拳打在棉花上如雾里看花水中捞月那种无力感。他嘴张了又合合了又张,平时他引以为豪的口才在此时没有起任何作用,半天他都吐不出一个字。
可他又想说什么呢?辩解?误会?对不起大兄弟你找错人了我们并不认识?
……又或是,歉意?


血滴在地面的声音不知什么时候停了,也许是流尽了罢。


那人突然一声冷哼站起身来,不管刘邦因为猛然失去了支撑而倒下的身体,待刘邦再抬起头来时那人已经换了一副装扮,不知何时变为银白的长发高高扎起,额前生出的龙角与他一身精致的盔甲相互照应,竟让他有了几分不可侵犯的威严感。他手中紧握着一杆长枪,枪尖寒光闪烁,直指刘邦的额前,仿佛下一秒就将贯穿刘邦的头。

“再见,君上。”他说,语气冰冷,带着刘邦所无法理解的恨与悲哀。


刘邦下意识闭上了眼睛。



“砰。”
有什么东西碎掉的声音将他重新拉了回来。刘邦睁开眼,惊奇地发现自己正好好的坐在椅子上,耳机里传来的是他歌单第三首歌的旋律,他小心翼翼地起身,发现车已经到站了,正好好的停在站口,而刚才的钟声,雾气,血,和那个有着一双红色眼睛的男人,仿佛只是一场缥缈的梦境,梦醒后就再也找不到梦的轨迹。

可那真的是梦吗?刘邦不知道,他只想快点离开这节诡异的车厢,于是他一把提起身侧的公文包,快步走出了地铁站。


他走的太急了,以至于没看到,在路过窗户时,他下巴处明显的青紫色掐痕。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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